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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an888    发布于:2023-11-09 01:39  

  首页.唐游娱乐平台.首页摘要:古琴不单纯是一种弦乐器,更是一种被列为文人四艺之首的“文人的音乐”。它集中体现了中国文化的特点,与文人长相伴随,体现了文人的审美取向和思想观念,寄托了文人亲近自然、渴望归隐、高洁自守、知音相惜等各种情志。古琴文化已经沉淀为一种人格与精神。

  古琴是一种弦乐器,又不单纯是一种乐器。特别是在中国古代,许多别的民族乐器都被视为演奏乐器,古琴却被列为文人“琴棋书画”四艺之首,许多文人还把它作为自己知音良友,品格的标志,情怀的寄托,与之终生为伴。

  古琴最早创制于周代,相传伏羲斫桐为琴,神农氏“削桐为琴,绳丝为弦”,制造出了最早的五弦琴,五弦便定音宫商角徵羽。后文王增二弦即变徵、变羽之声,因而古琴亦称七弦琴。白居易有诗云:“丝桐合为琴,中有太古声。”

  因古琴上古圣贤所关联和本身具有的优美形制,其款式名称多富于历史意味和诗意,如最常见的为伏羲式、神农式、仲尼式、落霞式、蕉叶式等。其样式让我们思接千载,视通万里,遥想三皇五帝,至圣先贤;其材质不过桐木杉木,却让人联想到凤凰非梧桐不栖。触摸着琴上七弦,感到思想可以通过这有灵性的木头和丝弦传达出来。

  上古崇尚礼乐治国,认为“移风易俗,莫善于乐。”孔子则认为礼乐不仅能修身养性,甚至可以安邦治国。古琴是礼乐之首,是一种“圣人之器”。《谏太宗十思疏》中有“鸣琴垂拱,不言而化”之语。“鸣琴而治”指以礼乐教化人民,达到“政简刑清”的统治效果。

  孔子曾专门向师襄学琴,他周游列国时困厄陈蔡至断粮也弦歌不绝,晚年还把《诗》三百篇皆弦歌之。弟子们也深受其影响,《论语》中就载有“子之武城,闻弦歌之声”的故事。孔子去武城,听到了弹琴唱歌的声音,原来是子游(言偃)用礼乐教化百姓。后来,人们就以“武城弦歌”表示为政者重视礼乐教化,治事有方。言偃回到家乡后大力推行其“弦歌之治” 遂使海隅处处可闻孔乐之声,也使常熟成为古琴之乡。

  弦歌教化不止孔门弟子。汉赋大家枚乘在《七发》也设计了弦歌启发的情节。可见,古琴在古代对开通国家风化、教化百姓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
  古琴面圆而底平,象征天圆地方;琴长三尺六寸五分,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;十三个琴徽,代表十二个月加一个闰月;琴弦定宫商角徵羽五音,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。两个出音孔为龙池、凤沼,支撑琴弦的为岳山、龙龈。岳山代表高山,琴弦代表流水。琴人端坐抚琴,即是面对天地日月,见山立志,见水生情。

  琴音古朴空灵,悠远淡雅,其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傲雪凌霜的风范、超凡脱俗的心态。抚琴者沉浸在古琴空灵悠远、古朴自然的天籁之中,也追求着超然物外的境界,咏叹着人心灵深处的情感。概而言之,古琴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审美意境、艺术趣味乃至思想观念。

  古琴是指向内心的音乐,不以华丽热闹为重,更像是一种“文人音乐”。古琴爱好者定时交流,亦如文人之“雅集”。古琴谱是被称为“有字的天书”的减字谱,也带有文人特色。

  史料中的制琴者都是古之圣贤。古琴的价值在于供人修身养性,进而教化天下以通神明之德,合天地之和。晋代嵇康在《琴赋》序中写道:“众器之中,琴德为优。”古代文人以君子自居,尤重君子之德,故能够代表德行的美玉、瑶琴等皆为不离不弃之物。孔子持文王之声,而知文王之为人。琴中有德,也寓有文人之德。

  古琴的声音比较中正典雅,“大声不震哗而流漫,细声不灌灭而不闻,平和、中正、舒适、悠闲,合于中和之道”,所以“古者圣贤玩琴以养心”。 通过不同指法和音区的配合使用,古琴丰富的音色得以和谐统一,很好地契合了中国文人崇尚的“和”的观念。汉代刘向《说苑》中所载的孔子对子路弹琴的要求是“和节中正”、“温严恭庄”。从这点来看,古琴最适合文人修身养性,也体现了文人音乐的审美理想,合乎儒家人格修养的标准。

  欧阳修在《三琴记》中将琴声与“郑卫之声”相对,充分肯定古琴的“雅正”之美;又说弹琴只为“自娱”“自适”,更表现出一种文人怡养情性的特点。白居易在琴诗中也表示:“众耳喜郑卫,琴亦不改声。”明代高濂也认为“知琴者,以雅音为正”。可见,琴所蕴涵的文化意义已经超越了乐器本身,可以正心修身,甚而具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社会功能。

  古琴除了仲尼式、伏羲式、蕉叶式、连珠式等款式名之外,还常在琴身背后铭刻一个诗意的名字,极具文人特色。中国古代有“四大名琴”之说,即齐桓公的“号钟”,楚庄公的“绕梁”,司马相如的“绿绮”和蔡邕的“焦尾”。相如曾以“绿绮”奏《凤求凰》追求卓文君,蔡邕听音制焦尾琴,这些名琴多以优美音色而著称于世,取名亦颇具文人特色。

  许多古琴因琴音的美妙而命名,如盛唐传世名琴“九霄环佩”,其声温劲松透,纯粹完美。琴身上的铭文、题款、印刻及苏轼黄庭坚的题跋,均使这国家瑰宝表现出浓郁的文人特色。

  古琴并非一种适合舞台表演的乐器。我们常说“抚琴”,一方面古琴音量不大,不适于大范围传播;另一方面优美手势,隽永内涵,适于文人遣兴抒怀。琴人常沐手焚香,在五徽处端坐凝神,才开始弹琴。抚琴的五不弹(疾风甚雨不弹,尘市不弹,对俗子不弹,不坐不弹,不衣冠不弹)体现出了文人的审美取向。

  琴人很注重对环境的选择与心境的营造。弹奏古琴时左手吟猱绰注手法的运用造成发音疏淡空灵、若有若无的效果,因而使琴音有空灵、悠渺的意境。文人常从庄重虔诚而洁净脱俗的弹奏中得到一种自由、洒脱的心境与风度。

  魏晋名士尤其是竹林七贤,仿佛个个身心都带着琴音。阮籍猖狂,穷途之哭后便有《酒狂》;嵇康临刑,《广陵散》一曲遂成绝响。这些名士的自由不羁、放浪形骸、孤傲不群、不与世苟合的品格随着琴曲的流传也名留青史。夸张一点说,他们是在用古琴音乐表达他们的人生观,价值观。所以说古琴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魏晋风度。

  儒家师徒“琴歌不辍”的形象一直影响到后世士大夫。士无故不撤琴瑟。犹如怀瑾握瑜,文人对琴的呵护,也是一种对美德、对操守的护持。

  陶渊明“性不解音,而蓄素琴一张,弦徽不具,每朋酒之会,则抚而和之,曰:但识琴中趣,何劳弦上声”,归隐田园仍要“乐琴书以消忧”。王维与好友裴迪“浮舟往来,弹琴赋诗,啸咏终日。”刘禹锡于陋室“调素琴,阅金经”。欧阳修晚年自称“六一居士”,其中“琴一张”即为六中之一。文人中甚而有“见琴如见人”“人在琴在,人亡琴亡”的传说。《世说新语・伤逝》中记载王子敬素好琴,病亡后琴弦亦不调,王子猷伤之为“人琴俱亡”。 当代曾传有欧阳修、李清照的古琴现身于世。

  在士人生活中抚琴听曲是美妙的精神享受,也是表达情感的重要方式,悠扬的琴声能把人带入神奇美好的意境,使得精神世界得到升华。中国古代许多文人都是琴人与知音。

  唐代有不少诗人都写过听琴的作品,比如李白的名篇《听蜀僧弹琴》,李颀的《琴歌》。白居易可谓音乐素养极高、最为“知音”的文人,他善听善弹,也善于寄情于琴。其《船夜援琴》写道:“七弦为益友,两耳是知音。心静即声淡,其间无古今。”

  宋代的文人更讲求音乐素养。苏轼也有过著名的琴诗:“若言琴上有琴声,放在匣中何不鸣?若言声在指头上,何不于君指上听?”于七弦中听出了隽永的美学问题。周邦彦、李清照、姜夔等更是知音的大音乐家。李清照论词尤重音律,在《词论》中曾经说苏轼“学际天人”,而作词往往“不协音律”。姜夔不仅填词,还自己度曲,他的许多词今日还可以入琴曲弹奏,如《扬州慢》《鬲溪梅令》。

  古琴作为文人静心养性的音乐,自有其清高的雅趣。琴人独处抚琴以自娱,或与一二知音雅集。

  古琴的声音里有高山,有流水,有明月,有松风,有鸟呼鱼跃,有春夜花开……一切自然万物悉数来到弦上。抚琴者产生一种万物汇合、浑然无间的感受,只要心灵接触到自然就会发生共鸣,将一片自然风光转化为一片心境,一种感悟。琴曲中表达了文人对自然的向往、亲近之情,也流露出淡泊闲适的情怀。白居易的琴诗中则常以“琴樽”一词来表达其闲适之情。

  诸葛亮曾有“淡泊以明志,宁静以致远”的名句。在电视连续剧《三国演义》中,诸葛亮出山时有一首古琴曲《卧龙吟》,也借“抚琴”以明志:“清风明月入怀抱,猿鹤听我再抚琴。”表达了诸葛亮虽不得已在时难世危时出山入世,但希望一展济世抱负后功成身退的淡泊情怀。

  古代文人在保持人格自尊的同时,具有自傲、自由、自我的独立人格,抚琴便是在仕隐之间找到平衡点的一种形式。他们在政治失意或遭逢乱世时,常栖身于丘壑,隐逸于林泉,寄意琴曲,表达对现实的忧愤和热爱自然的情思,如《秋水》《高山》《流水》《石上流泉》《潇湘水云》《平沙落雁》《招隐》《山居吟》《归去来辞》《渔樵问答》《醉渔唱晚》等等。

  琴曲《石上流泉》相传为春秋俞伯牙所作,取泉动石静之意,表现了碧涧泠泠、枕流漱石的意境,表现作者寄情山水,结盟泉石的热爱自然的情怀及对人生哲理的感悟。另一支琴曲《醉渔唱晚》相传为晚唐诗人皮日休、陆龟蒙泛舟松江,听渔人醉歌而作。曲中流露出 “醉眼冷看朝市闹,烟波老,谁能惹得闲烦恼”的隐逸情怀。

  从这些琴曲所表现的意境中,我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古代文人的思想脉搏与深邃的内在精神。

  中国古代士人在生活中比较对注重精神自由和文化品位的追求,因此他们常寄情山水或琴棋书画。欧阳修在《送杨序》中说:“其忧深思远,则舜与文王、孔子之遗音也。悲愁感愤,则伯奇孤子、屈原忠臣之所叹也。”

  最有代表性的是《离骚》。司马迁说屈平“忧愁幽思而作《离骚》。‘离骚’者,犹离忧也”,晚唐陈康士根据屈原《离骚》的精神而作《离骚》琴曲,基本上传承了屈原的精神品质。由古琴大师管平湖定拍、定节奏并演奏的《离骚》,具有古朴苍劲、深沉含蓄的风格,很好地表达了屈原无法实现美政理想的压抑和苦闷,矢志不渝、九死不悔的精神以及怀瑾握瑜、高洁自守的品格。

  不只《离骚》如此,许多古琴曲目都表现出文人的情志。古琴名曲《碣石调幽兰》即描写孔子不得志遂以空谷幽兰自喻。“梅为花之最清,琴为声之最清,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,宜其有凌霜音韵也”,古琴名曲《梅花三弄》借物咏怀,通过梅花洁白,傲雪凌霜的高尚品性来赞颂具有高尚不屈的节操和气质的人。

  更多时候文人借琴曲古调来自标高格。唐王维《竹里馆》: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。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”刘长卿《弹琴》:“泠泠七弦上,静听松风寒。古调虽自爱,今人多不弹。”这些诗歌都流露出了诗人孤高自赏、不同凡俗的情操。

  自俞伯牙奏《高山》《流水》遇知音,子期亡而伯牙“摔琴谢知音”之后,古琴在文化史上常表达知音之情。清代李渔《闲情偶寄》里说,如不遇知音,“尽日挥弦,总成虚鼓。”岳飞在《小重山》中感叹:“欲将心事付瑶琴,知音少,弦断有谁听?”含蓄深沉地表达了壮志难酬的忧愤。这是岳飞在壮怀激烈的《满江红》之外带有文人情怀的深沉感慨。《红楼梦》中林黛玉在古琴中亦寄托知音之意,曾以琴诉说心曲,直到四叠韵毕,琴丝突然崩断,则琴弦便已成为宝、黛爱情故事结构中情思难再的隐喻。

  古琴作为男女传情达意的媒介,明显带有文人特色。“琴瑟之好”“琴瑟和鸣”常喻夫妇情笃和好。“琴”和“情”偕音,“琴丝”和“情思”谐音,因而弹琴(谈情)意味着思慕。古典文学中写到才子传情,往往超越“遗帕惹相思”的《故事会》式俗套,常借“抚琴”来暗示思慕之情。司马相如以一曲《凤求凰》打动了卓文君的芳心,《玉簪记》中潘必正之“琴挑”,《西厢记》中崔莺莺“夜听琴”,都是含蓄蕴藉的爱情经典名段。

  荣格说:一切文化都会沉淀为人格。无疑,古琴文化中沉淀了中国文人的文化人格。几千年来,古琴与文人诞生了一种中国音乐特有的文明,深邃苍远、空灵飘逸的古琴以其独有的艺术魅力、哲学意境和丰富厚重的文史底蕴,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  当今这个时代,一方面商品经济走向了空前繁荣,以至于知识产业化,教育产业化,知识分子纷纷走进了名利场;另一方面,国学复兴的声音很响,各种“世界文化遗产”的名字不绝于耳。尘嚣太甚,古朴醇厚的清音可助人抵制诱惑,凝神定心,通过高雅之乐来提升胸襟、学识与修养,人格与精神。我们无须通过古琴来孤标傲世、遗世独立,但在传承一种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的时候,以琴为载体,传承一种中国古代文化中沉淀的人格精神却是值得推崇的。

  [1][清]张鹤辑.琴学入门[M].北京: 中国书店出版,2101,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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